《1917》:失去蒙太奇,镜头无意义?



  电影是什么?

  

  《电影美学》中,电影的最小的单元是镜头。同时,剪辑是语法,而电影与所有其他艺术一样,最终目的都是传达一种创作者的feeling,包括哲学思考、美学观念等等。

  

  许多观影者对《1917》的批评类似于“电影情节空乏”。

  

  的确,论情节,《1917》非常简单,但我们先要搞清楚,剧情在电影里充当着什么角色?

  

  如伯格曼,塔可夫斯基的作品,又如比较近的作品《星际探索》,对于这些作品,情节是被弱化的,它们更倾向于用镜头和剪辑方式来表达作品本身。

  

  所以,为什么不叫“电情”或者“影情”,而要叫“剧情”。因为这来自于戏剧,行动是戏剧语言,而矛盾与冲突构成了戏剧,就像文字组成文学,旋律构成音乐。剧情、音乐、文字可以丰满一部电影作品,但它们并不是电影的必需品,虽然很少有电影真的完全不需要某样东西。

  

  一些观影者也提出类似于“《1917》的拍法,技巧胜于内容,使用的是无意义的长镜头,华而不实”的观点。

  

  这一点应该和《1917》的优点结合在一起谈谈。

  

  《1917》用一个长镜头完成了整个电影的叙事,如果说长镜头无意义,那么整部电影都是无意义的。门德斯导演采用这种表达方式,显然不是为了炫技。这就像玩过战地系列的游戏,当我们小心翼翼匍匐在阿拉斯的田野间,当我们视死如归地冲上折钵山顶,我们不得不叹息个体之于战争的渺小与脆弱,但每一个玩家都构成了战争本身,我们的举动对于这场战役有着不可消磨的意义,战争不会因为你的倒下而结束,但最后一人的倒下将敲响停战的丧钟,而这丧钟却不知为谁而鸣。

  

  《1917》让我拥有和上述相似的感觉,个体的渺小,个体的意义,战场的瞬息万变。这一切显然都是这长长的动线所带来的,它提供了一种新思路,新视角,我们可以说《1917》和《敦刻尔克》谁好谁坏,这都是个人的情感体验,但我们不能说《1917》和《敦刻尔克》的拍法哪个正确哪个不正确。

  

  说到底,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。《爱尔兰人》《1917》《寄生虫》走了三条截然不同的路,作为观众,倒是应该庆幸才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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